第103章 梦境一-《和离后前夫说他爱我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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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唐窈想着,迷迷糊糊睡过去。
    耳边好像听到有雨滴落下,一滴滴砸落在石板上的声音。
    她看?到一只强劲有力的熟悉手腕,一笔一划在纸上写着字。
    最?左边写着生卒年月,很是熟悉,毛笔悬到中间时,那?只手顿了顿,好一会儿后,还是一笔一划认真写道?:吾妻唐窈之墓。
    唐窈惊讶往后退了退,这才看?清她正站在郁国公府,郁清珣的书房里。
    对面那?人穿着一身粗布白衣,通身没有任何配饰,连脸和嘴唇都是白的。
    他看?着桌上笔墨,愣怔了好一会儿,到底还是将那?写着“吾妻唐窈之墓”的白纸放到旁边,另外拿出一张裁剪好的白纸,重新?书写了生卒年月,到中间时又?顿了顿。
    这次他写道?:郁国公夫人唐氏女窈之墓。
    他再顿了顿,突地将那?写好的纸揉乱撕碎。
    唐窈看?到这儿终于?明白过来?,他是在给她写碑文。
    郁清珣胸膛起伏剧烈,似乎纠结了许久,最?终微颤着手,好一会儿后才继续写道?:云州唐氏女窈之墓。
    没有前缀称呼,没写谁的妻,也没写某夫人,仅仅是唐氏女窈。
    等终于?确定了中间主体,他又?移笔在旁边添了两个名字:长?女郁棠长?子郁桉,最?后落款写上立碑人姓名:郁清珣立。
    简简单单,依旧没有关系称谓,好似立碑之人与墓里那?三人毫无关联。
    唐窈看?着,耳边乍听到熟悉嗓音。
    “阿娘~睡着了吗?”那?说话之人似凑到跟前,语气轻轻,像怕惊扰又?怕她听不到,气息吹拂在耳边。
    唐窈蓦地睁开眼,映入视野的是郁棠睁大眼睛,好奇看?着她的模样。
    “呀!”见她突然睁眼醒来?,小姑娘往后退了退,脸上有些?惊讶,弱弱解释道?:“我不是故意?打扰的,太阳晒屁股了,您再不醒就要错过午膳了……”
    郁桉在旁边看?看?醒来?的娘,又?看?看?姐姐,软软道?:“妈妈说了不打扰……”
    他竟也会告状了。
    唐窈陡然回?神。
    “夫人,您醒了,已经快午时了,可要传膳?”丫鬟过来?轻问,又?解释道?:“二夫人和三夫人她们来?过几次,见您还睡着便没有打搅,将军和侯爷也来?看?过……”
    “嗯。”唐窈意?识回?归,“我没事,你去传膳吧,你们吃了吗?”
    她转向两小人儿,脑子里却又?闪过梦里那?碑文。
    郁清珣……是将他们葬在一起了吗?那?是上一世?
    “还没呢,外祖说下午带我们出去玩,阿娘要一起去吗?”郁棠围过来?,亮着眼睛询问。
    “不了,阿娘还有事要办,外祖要带你们去哪儿玩?”唐窈甩开那?莫名其妙的梦,微笑着问。
    “唔……”小姑娘想了想,摇了摇头?,“不知道?,外祖没说。”
    唐窈笑了笑,也没细问,应是父亲怕她伤心应付不来?儿女,这才专程将他们带走,让她平复心绪吧。
    她也没有特别伤心,只是一时缓不过神,没想那?人会突然失踪。
    也或许是那?个告别梦让她慌了神。
    郁清珣……那?个她曾经爱慕的年轻将军,从?未打过一场败仗,怎么可能会被?区区偷袭所败?
    没有尸体,那?必定就还活着。
    况且他早将她,将林婉和花旖璐他们都带回?云州,定是早推测到会发生什么。
    他或许根本不是生死不明、突然失踪,而是另有打算,借此假遁好于?暗中行事。
    她实不该这般自乱阵脚。
    何况,何况他们早就和离了,就算郁清珣真有什么事,又?与她有什么关系?
    唐窈说服自己,笑着捏了捏女儿的小脸蛋,“先吃午饭,吃完后你们去找外祖,阿娘还要处理事务。”
    “好!”两小家伙答应着。
    饭后,唐窈送两人去靖安侯处,返回?来?继续临摹郁清珣的字,争取写出差不多的字,至少让儿女分?辨不出来?。
    夜里,她又?再次梦见郁清珣。
    他站在已经立好的墓碑前,眷念地拂过那?三个名字。
    有亲卫过来?禀告:“禀国公,京中叛军已清理完毕,城中损失不大,唯福王等亲王府邸被?叛军攻破,众宗室……无一幸免,太皇太后命您平叛后速归。”
    “嗯。”他眷念地看?了眼墓碑,起身随亲卫回?了京。
    唐窈随他飘回?京城,飘进了宫里。
    她这才发现,自己在这个梦里好像并非活人。
    郁清珣去见了太皇太后。
    那?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,满是疲惫地看?着下首之人,轻叹着道?他变了。
    郁清珣站在下首未曾言语。
    变了吗?
    唐窈飘在旁边,看?向梦里的郁清珣。
    看?着他平静得冷漠,好像确实变了。
    可变得这般沉冷死寂的郁清珣,却还是会在离开前,唤那?坐在高位的人姑母,告诉她端王尸首所在。
    唐窈随着他飘回?郁国公府,看?到他意?外撞见郁栀,眼含泪光唤侄女棠棠。
    但那?小姑娘不是棠棠。
    她看?着他在庭中站了许久,久到周围灯火燃尽,亲卫过来?提醒,他才转身进了屋。
    他在屋中枯坐一夜,待到天快亮时,不知想到什么,忽地研磨提笔,写下一封书信。
    【吾妻阿窈,时隔数年,才倏尔想起回?你信件,甚是歉意?。
    三年二百一十封信,我后来?都一一拆看?过,只是到底过时太久,想回?复又?觉打扰,终究没敢冒犯。
    你说长?春观的姻缘树很灵,曾在树下许愿不知道?是否灵验,那?时翻看?到,甚想知道?你许了什么愿,便找借口让你陪我去了一趟观里,也是甚巧,我还在寻你所许的愿望,那?愿牌便掉落在你脚下。
    许是让我活上千岁太难,月老不敢实现,但后半句那?么简单,他竟也没能保佑,可见这姻缘树并不灵验……
    阿窈,我也想与你常相见,若你入我梦里,只要我活着,那?是否也能算岁岁常相见?】
    若你入我梦里,只要我活着,那?是否也能算岁岁常相见?
    嘀嗒。
    他停下笔,有水滴恰好落在纸上,晕染开了末尾的字句。
    光亮自窗外照来?,唐窈睁开眼,入目是熟悉的床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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