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章《血肉山河》(下)-《气运烽烟:乱世执掌山河鼎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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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没有想象中的血肉横飞。

    霍斩蛟那决绝一刀刺入沈砚心口的瞬间,他感觉诡异极了!刀锋像是捅进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水面,只激起了一圈圈剧烈荡漾的涟漪。沈砚胸口那幅由血肉经络勾勒出的“山河社稷图”,随着刀尖没入,开始疯狂扭曲、震荡!上面的山川河流虚影像是活了过来,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!

    紧接着,“咔嚓……咔嚓嚓……”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密密麻麻响起!那幅承载着沈砚生命与山河气运的图卷,从刀尖刺入的点开始,蛛网般的裂痕向着四面八方急速蔓延,最终“轰”的一声,崩裂开一道贯穿性的、触目惊心的巨大裂痕!

    死寂!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战场!

    谢无咎脸上的戏谑笑容僵住了,变成了惊疑不定。他隐约感觉到,事情似乎脱离了他预设的剧本。那种感觉,就像精心搭建的积木塔,突然被抽走了一块意料之外的基石。

    霍斩蛟握着刀柄的手青筋暴起,虎口被反震之力撕裂,鲜血顺着刀身滑落,他却浑然不觉,只是死死盯着那道裂痕,瞳孔缩成了针尖。他赌上了所有:忠诚、性命,以及主公毫无保留地信任!这一刀若是错了……他不敢想,也不愿想!

    苏清晏虽然看不见,但那股源自灵魂链接的剧烈震荡让她浑身一颤,失明的双眸下意识地“望”向沈砚的方向,苍白的嘴唇无声地开合。她能“听”到,沈砚体内某种坚固的东西正在破碎,但同时,更深处,某种浩瀚无垠的存在,正挣脱束缚,咆哮欲出!

    那道贯穿性的裂痕中,没有喷出鲜血,反而爆发出难以形容的璀璨光芒!那不是单一的颜色,是众生祈愿的纯白,是山河地脉的玄黄,是黎民炊烟的青灰,是沙场热血的赤红……是无数生灵意志、这片古老土地记忆汇聚成的、浩瀚无边的色彩洪流!它不刺眼,却厚重得让人窒息,仿佛承载了万古的重量!

    “轰隆隆!”

    一幅比沈砚心口显化景象庞大千万倍、恢宏壮阔到极致的“山河社稷虚影”,如同压抑了万古的火山,从那道裂痕中奔涌咆哮而出!这虚影瞬间覆盖了整座由无数尸骸堆积而成的白虎京观,并且还在向外急速扩张!京观上那些死不瞑目的头颅,空洞的眼窝里,竟似乎也被这光芒映照,流露出片刻的安宁与期盼!

    虚影之中,景象万千!仿佛有亿万生灵在同时呼喊、祈祷、哭泣、怒吼!那不是杂乱的声音,而是一曲悲壮宏大的交响!你能“看”到农夫在龟裂田埂上扶着锄头,仰天无声的叹息;能“听”到士兵在残破城墙上,面对如潮敌军发出的最后咆哮;能感受到母亲在摇曳烛火下,拍着婴儿哼唱摇篮曲时的温柔与忧虑;能触摸到寒窗苦读的学子,指尖划过竹简时的专注与渴望……无数微小的、个体的声音、影像、情感,此刻超越了时空的界限,交织在一起,汇成了一股震天撼地、足以湮没一切、改写规则的灵魂洪流!

    这是人道的重量!是山河的意志!是这片土地上,生者与死者共同谱写的……不朽篇章!

    “什么鬼东西?”谢无咎首当其冲,被这突如其来的众生山河虚影狠狠冲击!他感觉自己像是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,那引以为傲、足以让一州气运凋零的厄运死气,在这纯粹的、磅礴的众生意志面前,竟显得如此单薄和……可笑!他头顶那吞噬气运的黑银冠冕,原本稳定旋转的乌光骤然一乱,发出了尖锐刺耳、仿佛无数冤魂在同时哀号、又像是金属被强行撕裂的刺耳噪声!冠冕边缘处,在那众生祈愿和山河之力的猛烈冲刷下,只听咔嚓一声脆响,竟被硬生生崩碎了一角!

    碎裂的地方,不再是流转的厄运黑气,而是露出了其下……一片虚无的、空洞的、什么都没有的空白!没有皮肤,没有五官,就像一张被硬生生抹平了所有特征的白纸,或者说,一个被剜去了面孔、只剩下令人心悸的“无”的空洞!

    那张“无脸”暴露在众生意志之下,与周围沸腾的生命洪流形成极致反差,显得格外诡异、冰冷和……脆弱!仿佛他谢无咎一切的存在,一切的优雅与强大,都只是构建在这片虚无之上的空中楼阁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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