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赵宇连忙叩首,眼泪宛若雨点一般,哗啦哗啦的,完全止不住,看着他这幅无赖模样,徐行也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默默的把元戎剑,悬在赵宇的身前,其实,这属于是最后的尊严了。 古往今来,战败者,几乎是不存在什么选择权的,人权这个东西,在战争面前,真的是太脆弱了,一碰就碎。 大家都没有公约良俗的制度下,拳头大的,说话就是硬气,反之,那些小人物,除了服从以外,就只有被当做小兵小卒一样,派遣到前方去送死,当炮灰。 这非常可怜。 当然,并不是说战死的命运,而是身为弱者,身为下位者,只能够卑躬屈膝,甚至还没有任何的反抗意识的命运。 如果说,人生的经历,就好像是一段故事,一本。 那么宇宙的历史,就是一本,不限字数,永不完结,且没有绝对主角的终极长篇。 不限字数,是因为难以统计,永不完结,是因为每个主角,都无法逃避最终的结局,很多时候,在上一任主角提前退出游戏之前,下一任主角,就已经是如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一般,闪耀夺目。 “短暂的痛苦,可以换来天下的长治久安,这把元戎剑,会是你最后的尊严。” 徐行话音刚落,赵宇停止了哭泣,他知道,自己没有资格抱怨什么,明明是一手好牌,却打的稀烂,从舅舅那里继承了职位和爵位,以及城池中一大堆的资源和各种基础建设,说难听点,其实赵宇的起点,排除异能,武灵这些天生的选项以外,他的起点,真的是要比徐行高出太多了。 稍作对比,不难发现。 徐行开局,就是一个被仁天所关注的小天才,或者说,新棋子,严格意义上来说,工具,切割权力的剃刀。 只是,仁天怎么都没有想到,这把剃刀,实在是过于锋利,最后反噬的时候,连反应的机会,都没有。 赵宇接过元戎剑,想起了这三年来,自己的所作所为。 事实上,赵宇的行为,对于燕都的内部情况,并没有任何影响,但是对于军队的士气,却有着非常明显的影响。 作为边关守军,竟然每天放纵自己,大鱼大肉。 在大军压境的时候,不闻不问,只让手下的武将去应对,要知道,这本该是他一人承担的责任,却被他尽数推卸了出去。 有一个好舅舅,倒不如有一个好外甥。 好舅舅留下的基础,遇到一个这种败家子,万金一日散,真个可笑可笑。 好外甥,那就不同了。 养老送终,这是基本服务,还有光耀门楣,舅依甥威。 可惜,这对于赵宇而言,已经毫无意义了。 元戎剑很锋利,在他横在脖子前面的时候,就已经可以非常明显的感受到那种,寒凉的杀气,或者说。 兵气。 可惜,三名剑,一直都是闲赋状态居多,工作状态极少。 在千万年的历史长河中,能够驾驭三名剑的英雄豪杰,并不在少数,可是神兵妨主,就好像的卢马妨主一样,不匹配的气运,强行融合在一起,这除了能够导致更大的悲剧以外,还能够带来什么呢? 笑柄! “唉...” 临死之前,赵宇又叹了一口气,或者说,他最后,叹了一口气,轻轻一抹脖子,大动脉直接飚血。 一代窝囊废,赵宇,离开了这个本该非常美好,但其实并不美好的世界。 历史的舞台,从来不会怜悯弱者,严格意义上来说,是强者从来都不会怜悯弱者,他们拥有近乎于绝对的杀伐职能,就算是霸王意气尽的时候,也依然有人歌颂,当年破釜沉舟,大破彭城的事迹。 可是,诸如仁天,三楚王这些死的非常窝囊的人,在历史上的评价,真的会很好吗? 或许会,又或许不会,这种事,没有人可以看得清楚,猜得出来。 正应了那一句俗话。 古人不见今时月,为什么呢? 因为古人已经死了,而月亮,则是依然闪耀。 没有人会在乎,月亮到底是不是偷窃了太阳的光芒,只要亮,那就行。 “安哥,如此一来,完整的冀州,就都归我们所有了,冀县,津县,燕都,三合一的冀州,应该会有你想要的东西。” 司马龙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赵宇,不禁有些怆然,说实话,这种二世祖,屡见不鲜,每个世代,都不乏这种,继承了家业,却无法维系,最后为别人做嫁衣的窝囊废。 可以说这种人悲惨吗? 倒是有点悲惨。 要怪,只能怪他们投错了胎,来到了一个,被权力争斗所包围的世代,并且还投身于一个,乱七八糟,不干不净的家族。 说难听点,如果不是因为潘分的这些门客,实在是水平有限,只怕是徐行也难那么快就拿下了三个城池。 其中,冀县是空手套白狼,上官一族为表率,直接开城投降,这种幸运,真的是古今少有。 只能说,徐行倒霉了那么久,终于有起色了。 刚刚司马龙所说,津县也已经并入手中,这只是一个提前的说法,因为徐行还没有去接管,这燕都的授印,是实打实的被徐行所夺,破军斩将,数千名降兵,一个不留,尽数屠戮,可是燕都的老百姓,却纷纷高呼。 “徐公万岁!” 由此可见,在一个窝囊废的手下当任,确实是一件非常悲剧的事,正应了那一句俗话。 一将无能,累死三军。 大概,就是用来专指赵宇这种人。 准备了半天,徐行终于还是来到了津县,眼看着前方,一个傻愣愣站在原地,手里捧着一个大盘子,大盘子上,装着玺印和虎符,以及各种文书。 那一刻,徐行知道,又来了一个找骂的窝囊废。 “你就是津县守将,陈栋?” 徐行非常轻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大高个,因为徐行骑着马,而这个大高个是非常萎靡不振的站着,所以身高方面的问题,一时之间,还没有一个定夺,更是不好计较。 “罪将是。” 这个陈栋,与赵宇的经历,也非常相似,属于是长辈留下了非常好的基础,却一手好牌,打了个稀烂,同样作为边关守军,其父亲,在丢失了津县之后,自杀谢罪,而后,他的儿子陈栋,就通过多方面手段,继承了守军统领的职位。 可惜,他的实力,真的是有点可惜了。 讽刺的是,陈栋最厉害的技能,竟然是放风筝,每年春天,他都会举办放风筝大赛,尤其是在他继位的这几年里面,制作风筝的工匠,都快成为津县最尊贵的职业了。 “将虎符拿下!” 话音刚落,身边侍从就即刻取下了大盘子里的虎符。 “其余杂物,陈栋,你自己留着吧。” 侍从把虎符收在了怀里,这其实也算是对于陈栋的一种侮辱,当然,说是这样说,那只能证明,陈栋没有经历过,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,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幕,会是陈栋这二十一岁的人生中,最悲苦的一个经历。 当然,他忍住了。 “牵马!” 徐行非常冷淡的看着陈栋,用鞭子,指了指,这是一种非常不礼貌的行为,完全是把陈栋当成是马夫看待, 事实上,徐行的骑术虽然不怎么样,但是马夫,他还是有几个预备的,所以,这几乎等于是没事找事。 陈栋深知,牵马对于自己的负面影响有多大,于是,没有回答,也没有反驳,因为,他现在没有选择,只能勉勉强强的用沉默,来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和抗议。 当然,说是这样说,抗议这种事,只有在强者戏弄弱者的时候,那才能够叫做抗议,如果是弱者在面对强者的时候,那么应该称之为恳求。 有的时候,男人的快乐,就是这么简单,强者,摧残弱者,践踏弱者最后的尊严,让他们知道,什么叫做,占尽优势,肆意妄为。 霸道,并非在于行为,而是在于心境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