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大圣朝京中。 首辅值房。 檀香袅袅。 窗外是繁华似锦的京都。 窗内,却如同冰窟。 首辅李祯,这位执掌门生故旧遍天下的老人。 此刻却像一尊被抽干了生气的行尸走肉,僵坐在他那张宽大紫檀木书案后。 他的脸色透着一抹灰白。 布满老年斑的手紧紧抓着太师椅的扶手,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,微微颤抖。 桌上摊开的是一封诏书。 那是太子在青海城继位的诏书!! 随着这封诏书进入京城。 短短时间之内,大圣朝京城便死了一批又一批的人。 这些人无一不是拥护皇室正统的大臣。 而造成这一切的源头,就坐在他对面。 徐天师,一袭洗得发白却纤尘不染的道袍,静静地坐在一张普通的黄梨木圈椅上。 他面容依旧保持着的年轻感,皮肤光洁。 唯有那双眼睛,深邃得如同万载寒潭。 他手中那柄看似普通的拂尘,银丝垂落。 散发着无形的致命威胁。 “李首辅。” 徐天师终于开口,声音平淡无波,却像冰冷至极: “建宏无道,天命已移。” “然国不可一日无君,宗室子弟之中,临川郡王聪颖仁厚,可承大位。你,拟旨吧。” 李祯很想大笑三声,然后起身睥睨徐贼,宁死不屈。 但事实上,他的表情此时也只是微微阴沉。 沉思了良久,他干涩着嘴唇: “天师,太子尚在,文清公于青海城拥立。” “如此之法,如同谋逆。” “我……恕难从命!” 他试图挺直佝偻的脊背,展现一丝首辅的尊严。 但在徐天师那洞穿一切的目光下,这点挣扎显得有些可笑。 “谋逆?” 徐天师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,眼中一种对蝼蚁妄言的漠视: “儒圣改天换地是顺天应人。” “贫道拨乱反正,亦是顺应天道轮回。” “何来谋逆?” 他微微前倾身体,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锁定了李祯: “至于太子……曾仕林父子挟幼主以自重,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!懂吗?”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锁住了李祯的心脏。 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冻结了。 李祯张开嘴:“可……” “李祯!”徐天师的声音陡然转冷,值房内的温度仿佛骤降: “你以为,贫道是在与你商量吗?” 话音未落,徐天师手中的拂尘,甚至连一丝银芒都未曾闪动。 李祯却骤然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! “呃啊——!” 只见李祯猛地捂住自己的左肩。 那正是他曾经留下的旧伤。 此刻,那处早已愈合多年的旧伤疤,竟如同活物般剧烈蠕动起来! 深入骨髓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。 让他整个人从太师椅上翻滚下来,蜷缩在地毯上。 豆大的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中衣。 脸色由灰白转为死一般的青白。 “你…你对我做了什么?!” 李祯的声音嘶哑破碎,充满了极致的恐惧。 “一点小小的提醒罢了,你的体内,早已被贫道种下了点东西。” “平日无事,但只需贫道一念,便可让你尝尽万蚁噬心寒冰碎骨之苦。” “若贫道愿意,三息之内,便可让你化为…一具冰雕。” 他语气平淡地陈述着眼前的事实。 李祯的惨嚎变成了绝望的呜咽。 剧痛让他几乎失去意识,只剩下本能的恐惧和对死亡的巨大阴影。 就在这时。 值房紧闭的窗外,似乎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“扑棱”声。 一只训练有素的信鸽,正欲飞入传递消息。 徐天师听到这声音,面容只是淡然的笑着。 他甚至没有回头。 只是看似随意地,将拂尘朝着窗户的方向,轻轻一拂。 没有声响,没有光芒。 窗外那轻微的“扑棱”声戛然而止。 紧接着,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的羽毛焦糊气息,透过窗户缝隙飘了进来。 李祯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! 那是他安排在宫外,准备向南方传递密信的最后一只信鸽! 就这么毫无征兆的,被碾碎了。 “你看。” 徐天师的声音再次响起:“连一只小小的鸽子,都逃不过贫道的手心。” 第(1/3)页